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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485:笑也是种武器

作者:为博红颜笑 下载:随风飘TXT下载
    485:笑也是种武器

    485:笑也是种武器

    一句粀ww.#甼enen.com就是投其所好,避其所恶。

    在这一点上,费人一向做的很好。

    ――目前这种情况下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沉默。一种沉默是不说话,一种沉默是不说心里话,还有一种沉默是金。

    沉默是力量的凝聚,是耐心的等待,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个成功的英雄背后堆积着多少尸骸和枯骨?

    今夜,将会有多少人因纷争而倒下,又将会流多少鲜血?

    除夕夜,决胜日,一战定,万人泪。

    兴,东部大6腥;亡,天下苦。其兴也衰,其亡也忽。

    天下多少事,都付江水向东流。

    当时,他正在接应暴风城的人员。

    暴风城的人行驶江上,他和林神医一行纵马岸边,一边护送一边警戒。两支队伍遥相呼应。邹松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黑衣披风、一脸严肃、冷漠,内心却是异常的激动和兴奋,还有一丝大战前的紧张。

    林神医和七个骑士也是一律黑披风、黑骏马,象幽灵一样,紧承其后。林神医是邹松绝对信任的人,一向在钱庄公开支持他,为了保护、陪伴邹松一家,自我放逐,宁愿被软禁“松庄”,在邹松最困难最艰辛最没有朋友的时候,还要与他在一起,单是这份忠诚就足以感天动地,足以赢得信任和敬仰,足以为人东部大6人物楷模、表率。

    另外七个骑士是跟随二庄主多年、出生入死、生死相随的“雾松七骑”。邹松被软禁之后,“雾松七骑”不辞而别,退出钱庄,从此消失,却是在悄悄保存实力,静静等待二庄主招唤。

    松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常青树。不管冰冻风寒,依然苍茏茂郁。人们赋予它意志刚强,坚贞不屈的品格,与竹、梅一起比作“岁寒三友”,而予以敬重。民间更爱它的常青不老,在传统装饰中它是长寿的代表。

    “雾松七骑”的意思是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七株傲松――七个视死如归的壮士。

    ――死士就是随时随地可以为你去死的人。

    对这些人,邹松当然很放心,可是。真正的危险往往就来自这些令人放心的人之中。

    岸边的路并不平坦,高低不平,江流走势,蜿蜒曲折。转到一个山坡,刚好挡住了江面船只与岸边一行的视线――山坡后生什么事,船上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

    突变就在这时候生了。

    “雾松七骑”中的三骑突然向另外三骑下手,另外三骑卒不及防,纷纷中刀,惨叫迭起,剩下另一骑的目标是邹松。

    邹松反应快得多,向侧急闪,一刀辟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侧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等着他自投罗网。

    这个人就是林神医,他手中的剑正好有意无意对着邹松的左肩。

    剑轻轻刺入了二庄主的左肩,挑断了左臂肩筋――邹松用的是左手刀,这只手废了,还怎么拿刀?

    剩下一骑的刀迅回落。变砍为挑,挑到二庄主的右臂上。

    刀落,筋断。

    “出卖你的人,当然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邹锋没有说错。邹松做梦也没有想到,出卖他的人会是林神医。

    ※※※

    钱庄之上、鹰塔之巅。

    林神医出现的时候,邹松直直地望着他,仿佛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林神医脸色有些绿――不管是谁,出卖自己的主人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邹锋阴笑着介绍:“这位是林神医。”

    林神医还用介绍?化成灰邹松都认得出来。

    邹锋又说:“你知道为什么出卖你的人会是林神医?”

    邹松摇摇头。

    邹锋慢慢解释:“因为林神医本人正是钱庄八大金刚之一。”

    大家一向知道,孙基、郑魂、郑洪、大象是“怡和钱庄”八大金刚之一,可是另外四大金刚是谁,没有人知道,怡大总管也只知道其中可能有一个女人。这四个人只受庄主的直接领导,只要庄主邹锋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以适当的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绝不会让你失望。

    金刚出,风云变。

    这四人是邹锋手上的四张王牌,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牌。

    林神医就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以适当的方式适当的身份出现在邹松面莣ww.?

    “从一开始,就是我派林神医到你身边的,他的任务就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邹锋说:“你的所有计划,通过林神医,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多。”

    邹锋又说:“这下你明白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自己眼睛瞎了,认不清人,怪不了谁,只能怪我有眼无珠。”邹松脸色惨然:“快杀了我吧,我实在无话可说。”

    邹锋这次会放过兄弟吗?

    此刻,纯和袁梅、琴、林啸风正在钱庄的暖室吃点心。叙话新年,家长里短,说说笑笑,盼盼和几个小朋友在院里的空坝上燃放鞭炮,又闹又跳,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

    只有曾经的人质――婴儿邹庄子在母亲怀中安静熟睡,好象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凶还太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

    ※※※

    林神医向邹锋深深一礼:“庄主,属下有一句话想说。”

    “嗯,说吧。”

    “请庄主念在手足之情,不要杀二庄主,放他一条生路。”

    邹锋目光如炬,断然说:“难道你要我纵虎归山吗?不行。”

    “作为钱庄另外四大金刚,尊守先庄主一代又一代遗训,只能听命于庄主一人,谁为庄主则听命于谁。”林神医很难过:“可是,我并不想这样对二庄主。”

    “此言差矣。”

    费人终于在这时说话了:“你这是陷庄主于危难之中。”

    林神医露出厌恶的神情――整个钱庄喜欢费人的人好象并不多。

    费人不在乎,好象已经习惯了,说:“二庄主勾结外敌,阴谋叛乱,死一百次都不为过。不杀不足以平天下之口,不杀不足立庄主之威。试问,连这样严重的事情都可以从轻,何以号令天下?”

    林神医气急:“你……你……?你……不是人!”

    “我怎么啦?”费人张着厚厚的嘴唇说:“我本来就不是人。”

    林神医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对费人这种家伙,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费人正色说:“二庄主不除,万一有一天卷土重来,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二庄主一日不死,钱庄无宁日矣,请庄主三思。”

    理由居然还很充分。

    林神医说:“你不要忘了老庄主死前留下‘兄终弟紈ww.?囊叛怠!?

    “我怎么会忘?”费人说的头头是道:“二庄主为什么这么心急?庄主已经对他够宽大的了,他还是狼子野心,急不可耐。一再向庄主下黑手,二庄主心里还有手足之情吗?还有忠孝节义、长兄为父吗?”

    林神医说:“可是,万一庄主有个三长两短,钱庄谁来继位?谁人可担此大任?”

    “庄主正值盛年,咦,你难道想庄主死吗?”

    “不是……不是……”林神医忙摆手,邹锋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得阴沉沉的。

    费人得理不饶人:“庄主有子有孙,难道不可以继承钱庄大位?”

    “我……我只是说万一。”林神医急得满头大汗。

    “庄主英明神武,就是再活几十年也没有问题,怎么会有什么万一?”费人说:“我等正应该上听庄主,下辅少主,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危言耸听,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

    “精彩,精彩。”

    致远拍着手说。

    费人眨眨眼:“这位二庄主难道有话要说?”

    致远大笑。

    他现,与费人这样的人说话,最好先笑一笑。

    笑也是一种武器。一种心理武器。

    你可以通过笑来掩饰不足,打乱对方的谈话,也可以用笑来增强信心,所以,一个剑客在拨剑之前,不妨先笑一笑,不要总板着脸装酷。

    而且要仰向天笑。

    ※※※

    费人果然弄糊涂了。

    他不明白这个时候致远为什么还能愉快地笑出来。

    邹锋杀了自己的兄弟之后,难道还会放过他?致远本人应该是个已经死了的人,邹松是一个离死不远的人,致远还能用一个什么身份活下来?

    这个身份难道是“死人”?

    想到这里,费人也笑了,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笑很有趣的事情,不笑实在对不起自己。

    这下把林神医弄得云里雾里的,让他惊讶的是,好象致远的笑声可以感染,邹锋也笑了,脸没有那么阴沉了。最令他无法理解的还不是这个,更让他惊讶的是,邹松居然也咧着带血丝的嘴笑了,而且笑得好象很开心。

    也许,林神医年纪大了。弄不明白了,该回去抱孙子,退出东部大6了。

    他悄悄叹了一口气。

    直到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致远才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来,大家就跟着停下来了。

    曾经有一个人,抬头看天,看了很久,终于这边有一个人忍不住,也跟着抬头看天,想知道在看什么,紧接着,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一会就有一群人跟着抬头看天。其实,这个人是在流鼻血,把头抬起来而已。

    天上什么也没有,这个人久久地看着天空,给人一种神秘感,引来大家的好奇,自然招来了一大群人。

    ――人们都有一种盲目的从众心理。

    还有一个原因,是同一样事物,人们都会有不同的解读,比如,有人就会以为你在看云彩,有人会以为你在看天气,还有人会以为你在练喻咖。

    邹锋笑,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好笑――决定这些人命运的主宰是他,不是别人,只有他可以笑,别人不行。邹松之所以笑,是因为能够在死前看到人们精彩的表演,看到最不喜欢的致远死到临头,不能不笑。林神医没有笑,是因为他坚信,谁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笑总比哭好。

    ※※※

    “你为什么这么?”费人忍不住问。

    致远微笑道:“因为你们说了很多废粀ww.!?

    “,我说了这么多居然是废话?”林神医很生气:“我也是为了说服庄主,为了救松少爷。”

    致远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加害松少爷?”

    林神医老脸胀得通红。

    致远又说:“在这里最终下决定的人是谁?”

    费人抢着说:“当然是庄主。”他一向是“屁股决定脑袋”,每次有马屁拍的时候,总是非常积极,不甘人后。

    “庄主会听你们的吗?”

    费人和林神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邹锋则在一旁气定神闲。

    致远说:“其实庄主心中已经早就有决定了。”

    “是什么?”

    致远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一个问题:“谁最希望二庄主死?”

    林神医望了一眼邹锋,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是明白的,指的是庄主。

    费人却说:“是你。”

    致远抚掌说:“对,聪明。”

    费人解释说:“松少爷死了,你就名正言顺成为了二庄主。”他露出yin秽的笑容:“你还可以继续占有松夫人,嘿嘿,对吗?”

    致远脸有愧色,长叹了一声,良久方说:“可是,最不希望二庄主死的人也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是致远。”这次是林神医接话:“就这么简单。”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对这个答案都好象很认同、很满意。

    致远,是近年东部大6上极富传奇性的人物。

    一个极其平凡的名字,一个极不平凡的人。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种品牌,一种口碑。更代表一种信誉和精神。

    一种急人危难、锄强扶弱、雪中送炭的精神,一种不畏强权、行侠仗义、敢于牺牲的气节,因为有了这种精神和气节,东部大6才变得不至于沉沦,才变得多姿多彩、漏*点飞扬,让人热血沸腾,才会有那么多流芳百世的故事传奇。

    ※※※

    邹锋咳嗽了一声。

    人感冒风寒要咳嗽,咽喉有了痰要咳嗽,声音沙哑要咳嗽,邹锋咳嗽却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咳嗽的意思是提醒大家安静,庄主要话了。

    众人果然静下来,一起看着他,静等他说粀ww.?

    “你们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吗?”邹锋慢慢说:“一个农夫是看到一条蛇冻僵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怜悯地将它揣入怀中,没想到蛇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毒嘴咬了农夫一口,以致有了农夫好心救蛇一命反而被它咬上一口断送性命的结果。”

    邹锋神色有些黯然落寞悲伤:“费人没有说错。我不能坏了规矩,养虎为患,做那位愚昧的农夫。”

    费人忙献媚:“庄主英明。”

    “我把二庄主交给你。”邹锋不忍去看邹松,转过头盯着费人:“你不能用那些玩意来对付二庄主,要让他死得有尊严,死得象个人,死得符合他的身份。”他冷冷地说:“如果他受到一点酷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属下不敢,请庄主放心,属下一定按庄主的吩咐做。”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还有话对致远说。”邹锋挥挥手。

    林神医想说什么,邹锋厉声道:“还不快走!”

    费人、林神医忙和两位壮汉拖着邹松出去了,邹松一直面不改色,保持着世家子的风度和尊严,连看都没看邹锋一眼,只是叹道:“可惜,可惜,没有看到致远死在我面莣ww.!?

    行前高嚷:“致远,你活不了多久的,我先去一步,马上就是你了。”又大笑:“大哥,你多保重,希望你能活一百岁,亲眼看到钱庄毁灭,哈哈哈。”

    脚步渐渐远去,终不可闻。

    ※※※

    邹锋很奇怪:“致远,你为什么不劝我?你不是一向舍生取义吗?”

    “因为你根本不会杀二庄主,我为什么要劝你?”

    “哦,”邹锋不解,说:“我刚才已经下令杀了二庄主,你没听见?”

    “我听见了,也听得很清楚。”致远说:“我刚才说过,其实庄主心中已经早就有决定了,你的决定就是留下松少爷。”

    “嗯。”

    “黄雀计划是一个处心积虑、策划周密、跨越几年的计划,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你要对付的不是邹松,更不是我,而是暴风城著名的胡老板,”致远说:“他并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

    “胡老板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几乎没有弱点,他是靠赌起家,以赌致富,用赌闯江山。赌,是他致胜的法定,也是他唯一的弱点――最强的地方才是最易让人疏惑的地方,胡老板不会想到你会用他的强项来击败他,这不符合常规逻辑。”

    “胡老板可以赢很多次,可是失败一次就足够了。一次就足以让他连本带利输光所有的一切,输得连内裤都不会剩下一条。”

    “邹松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你要用邹松打消胡老板的疑虑――钱庄里当然会有胡老板潜伏的眼线,这些人会将钱庄的一举一动用各种方式通报给胡老板,最终促成胡老板下定与邹松合作的决心。”

    “你就在钱庄布下天罗地网,已逸待劳,静等暴风城的精英来袭击。”

    “而我,”致远苦笑:“不过是整个棋局中一枚小小的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

    “不错。”邹锋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不仅仅是有道理,”致远说:“这是事实。”

    “嗯,是这样,”邹锋承认:“你很聪明。”

    致远说:“你真要杀邹松,随时都可以,也不必等到现在。”

    “是的。”

    “如果庄主真想杀二庄主,就不会叫林神医和费人一起去。你明知道费人和很多人都合不来,象费人那种东西,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喜欢。”致远说:“林神医是个忠直之士、骨耿之臣,你命令他违背自已良心去抓获邹松,已经让他够痛苦的了,再让他去亲自杀了二庄主,他一定做不到,一定会极力阻拦。”

    “就是费人,你别看他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其实最不希望二庄主死的人就是他。”

    “哦。为什么?”邹锋很感兴趣。

    “因为他是费人。”致远说:“松少爷活着对他最有利。”

    邹锋没有再问,他也是个一点就透的人,费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说白了反而不好,意会就行了。

    象人极这种东西,誓言是用来背叛的,承诺是用来敷衍的,朋友是用来出卖的,老板是用来替换的,真诚是用来埋葬的,亲情是用来遗忘的,别人是用来利用的。

    ――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

    费人最喜欢冬天,因为白昼短暂而黑夜漫长,这样人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逃避,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作恶。也许白日工作太艰辛,人们总是喜欢解脱生活的束缚,寻求另外一种新鲜平静的生活。就像穿鞋,穿久了,光着脚走路,就会有一种全新的体验。然而,光脚一旦遇上了玻璃碴,就容易受伤……

    一个人如果遇到了费人,就象黑暗中光脚遇上了带毒的、烧红的铁碴,不仅仅是受伤,而且是要你的命!

    这样的人邹锋为什么还要放在身边、十分信任?

    ※※※

    东部大6争霸,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竟争。

    邹锋用人,有自己特殊的看法,“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他是非常明白的,汉高祖刘邦手下是些什么人:张良是没落贵族,萧何是个小吏,樊哙是个屠夫,曹参是个吹鼓手,专门送死人的,陈平有“盗嫂”恶行、道德受人诟病,韩信没人要,受过胯下之辱,可就是这些人建立了大汉百年基业!

    汉武帝刘彻时期,卫青原是个马夫,主父偃出身低贱、东方塑是个算命的、霍去病为将时才二十多岁,可就是这些人协助汉武帝大败匈奴,建立了当时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因此才称为汉族,语言才叫汉语!!

    邹锋认为,费人虽然怕死无耻,却可以替他去做许多肮脏、龌龊、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很有用。

    ――有用的就是人才。

    ――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

    ――君子最怕遇到的就是小人。

    ※※※

    “邹锋最后会用什么方法来打败暴风城?”

    致远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出乎意料,邹锋居然很详细的作了说明。

    能够让人分享自己的成功,邹锋还是很乐意的。

    “我要对付的并不仅仅是暴风城。”邹锋说:“我要对付的至少是五股力量。”

    “第一股就是二庄主。”

    致远说:“这我知道。”

    “你知道二庄主失败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请说。”

    邹锋说:“就是他不会推销。”

    “推销?”致远不解:“这怎么跟推销扯得上关系?”

    “推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知道。”

    “就是推销痛苦。”邹锋指着桌上的一杯水说:“这杯水,如果在河边,你可能一分钱都卖不出去,如果你煮开之后,泡上一壶龙井,就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了。”

    “嗯,是这样。”

    “可是,这并不算是推销的最高境界。”邹锋说:“如果你让一个人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之后,暴晒、干渴、脱水,这时候你去卖这杯水,就可以让这个人用他身上所有的钱和产业来买这杯水。”

    “推销痛苦就是去推销这个人必须要的、渴望要的东西,没有这种东西这个人就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孔子创立儒家,走访七国,却无人喝彩,因为当时诸候征战,各国需要的不是礼节仁义,而是强国扩张之策,客观上没有这种需求。秦始皇统一中国,作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使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主张‘以法为教,以吏为师’,儒家当时也没有市场。”

    “后来,至汉武时期,为促成民族融合、上下协调,时代需要一整套的上层建筑,也需要有一套广泛的治理国家的纲领性哲学思想体系。于是,才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学说才终于推销出去。”

    “二庄主最后失败,就因为没有找到需要收卖之人的痛苦。”

    ※※※

    ――“第二股力量是势力熏天的演绎。”

    邹锋继续说:“邹松用一副价值连城的‘清明沐浴图’去收买演绎,下的功夫不可谓不小。”

    “可是,官场险恶,高处不胜寒,演绎最需要的恰恰是巩固自己的权力,打击政敌,我只是派人去与演绎达成秘密政治协议,答应通过钱庄的各种关系全力支持他,就这么简单,一分钱都没有花。”

    ※※※

    ――“第三股力量是‘旱地宗主’逆风。”

    “二弟以一把血刀就想赢得了逆风的信任和加盟。可是,他没有想到逆风说‘谁刃血魔,谁得血刀,谁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的时候,是刚亡父才继位之时,不过是为了争面子说的而已。”

    “因为逆风是废长立幼,他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继位以来一直有很多人不服,特别是其兄长逆天,我只不过派了几个人到旱地去,帮逆风摆平了这件事情,他立刻就把血刀送给了我。嘿嘿。”

    ※※※

    ――“第四股力量就比较棘手了,就是东部大6上近百年来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五口会’。”

    “二庄主用一顶缀满钻石、珠宝的金丝皇冠疏通‘五口会’的会长,再许诺推翻邹锋之后,给会长开一个户头,予取予求,意思就是到时候只要会长需要,钱庄都会尽力满足。”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致远问:“会长答应了吗?”

    邹锋叹了一口气:“据线报,‘五口会’的会长答应的居然比二弟问得还快。”

    “你是怎么说服会长的?”

    邹锋反问:“你知道‘五口会’会长最痛苦的是什么?”

    致远深思说:?ww.?蹇诨帷??擞腥耍?盗π酆瘢??看?上没有它不敢刺杀的人,这么多年,听说积累的金钱也不少,不会有什么痛苦吧?”

    “当时我也这么想。”邹锋说:“可是,‘五口会’又是必须要争取过来的,它远比演绎和逆风加起来还重要,否则,失败的很可能就是钱庄。”

    邹锋眼中露出一丝忧虑,致远还从没见过他有这种眼神,“五口会”真的这样可怕,连邹锋也有顾虑?

    “五口会”的痛苦是什么?

    致远真想马上知道。

    ?ww.?蹇诨帷?挥型纯啵?憔鸵?ジ??圃焱纯唷!弊薹嫠怠?

    “制造痛苦?”

    “是的,用一切手段去人为制造痛苦。”

    致远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ww.?蹇诨帷??倌昀醋畛晒Φ牡胤骄褪堑偷骱蜕衩亍!弊薹嫠担骸拔颐且?蚱频木褪撬?晃?酥?囊幻妗!?

    这句话说起容易做起难,每一项成功后面所付出的艰辛和代价,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我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找到一些眉目。”邹锋平静地说:“我派了很多人去秘密调查,不管‘五口会’躲在暗处,如何伪装,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比如:它总要有与外界联系的人,总要有收钱的地方。”

    “你知道,关于钱的方面,一向是钱庄的强项。”邹锋笑了笑:“我们就从这些方面入手进行调查。”

    “我们先派人装成顾客与‘五口会’的外线联络,用一笔让人无法拒绝的报酬,请‘五口会’去刺杀一个很有声望的人,在付的银票上我们做了手脚,加上了只有钱庄方面才能看懂的暗记――为了防伪和识别,每一张银票上都有特殊的暗记。”

    “比如,它长方形的印章就分成了八小块,由八个人各执一块,只有这八个人同时聚齐,才能盖上一枚完整清晰的印章。”

    “这次,我们在这张银票上加上一个用特制油墨水印的小龙,只有在侧光下,用专门调制的药水才能看到,这张银票我们取了个代号叫‘龙票’。”

    “我们就守株待兔,死死追踪龙票的踪迹,静等人来取这张‘龙票’。”

    “在事情结束第二十七天之后,终于有一个经营丝绸的徽商到本庄的安徽无锡分支兑付这张‘龙票’。由于‘龙票’金额比较大,一般钱庄的分支机构都不会有这么多的现银,需要进行预约。”

    “利用筹备现银的时间,安徽无锡分支立刻派人去调查这位徽商,同时向总部飞鸽传书。”

    “我们很快查到了这位徽商的部分底细,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刺杀堂’的堂主吴名。”

    “吴名姓‘卞’。在故乡,有一个体面的、幸福的家庭,是一个公婆面前的好媳妇、丈夫身旁的好妻子、儿女心中的好母亲。她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女。能诗会画,尤善工笔人物。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她与“五口会”的刺客联系在一起。”

    吴名希望人们都尽量把她忘记,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杀手的世界注定是无名的。

    ※※※

    邹锋摸了摸秃顶,继续解释:“线索到吴名身上就断了,可这已经足够――因为这已经可以让吴名痛苦了。”

    如果家人、朋友知道她是一名刺客,会是什么表情?有的女人为了她的家庭可以牺牲一切。

    致远有些不甘心:“就只查到这些?”

    “是的。”

    “没有更多的线索?”

    “没有。”

    “真的没有查出谁是‘五口会’的会长?”

    “我们只查到吴名,没有查到会长,这个人隐藏的很深。”邹锋说:“我怀疑二庄主见到的会长仅是一个替身。”

    致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难道会长不来取钱?”

    “银票已经转化成现银,和普通的银子没有什么区别,任何人都可以拿这样的银子出来买东西。”邹锋说:“吴名还可以分批向外转移银子,我们很难跟踪。”

    “而且‘五口会’的会长好象不缺钱,从来没有见人与吴名联络,也没有见吴名往外送一钱现银――我们分析,这笔钱极有可能是‘五口会’给吴名的安家费。”

    远说:“这样解释得通。”

    邹锋笑得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虽然不知道谁是‘五口会’的会长,但我们可以推断。”

    “推断?”

    “是的。”

    邹锋说:“我们推断‘五口会’的会长至少有这样几个特征。”

    “第一、这个人非常富有,很可能不事生产和经营。”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去生产和经营的压力,刺杀的丰厚报酬可以让他生活的很舒适。”

    致远点点头。

    “第二、这个人至少表面上很少与东部大6人来往,保持一种然的态度。”邹锋说:“一入东部大6,纠纷就多,如果顾客请求杀的是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这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这个人一定会尽力避免这种情形。”

    致远说:“是这样。”

    “第三、‘五口会’屹立江湖百余年,会长所在的家族一定是一个流传多年的世家。”邹锋说:“这个世家很可能有一种很特别的极高的家传术法。”

    次是致远说理由:“这样才能服众,也才能自保,杀手是不会轻易服人的。”

    “第四、光有实力不行,这个家族还应当精通刺杀、跟踪、潜伏这一类与业务有关的技巧。”邹锋说:“历任会长还要有头脑、有计谋、有权术,才能隐藏得很深,才能‘犹在深宫人不知’,至今也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家族东部大6能有几个?是不是呼之欲出?”

    致远叹服,上前行了一礼,认真地说:“谨受教。”

    ※※※

    “所以,我就故意向符合以上条件的家族透露了吴名的真实身份。”邹锋说:“更绝的是,还有意无意地暗示,已经知道了会长是谁。”

    “妙!”致远击掌大笑:“他一定以为你真的知道了底细,当然沉不住气。”

    “是的。”邹锋也大笑:“很快就有人来与我们联系,哈哈哈,比我们预想的还快。”

    以后的事情就顺利了。

    “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付出那么多代价,谋划了几年,就是为了一个目的。”邹锋坚定地说:“彻底打败暴风城!”

    ※※※

    致远想不说佩服都不行,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据我所知,这次暴风城精锐尽出,要打败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钱庄也会有很大的损失。”

    “如果损失过大,两败俱伤,一战之后,还能笑傲东部大6吗?”

    ――最可能的结果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我当然考虑过。”邹锋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哦,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借。”

    “借?”致远弄糊涂了:“借什么?”

    “你听说过三国‘草船借箭’的故事吗?”

    “知道。”

    “我们就是要借暴风城之手消灭暴风城。”

    这是不是太玄了一点,可能吗?暴风城会愚蠢到自己消灭自己吗?胡老板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

    “你知道暴风城精锐这次来钱庄,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致远说:“不知道,可能是骑马,一路杀来。”

    “这样目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远说:“难道是白天休息,晚上走路?”

    “这样太慢了。”

    “那会是什么呢?”

    “再想想。”

    致远眼睛一亮:“坐船?!”

    “猜对了。”邹锋说:“他们确实是坐五只大船来的。”

    ※※※

    此刻,五艘巨大的帆船正在准备靠岸。

    帆船下面的船舱里,黑压压一排排黑衣壮士,一个个神情肃穆,刀光剑影,鸦雀无声――这是大战前夕短暂的宁静。

    这些杀气腾腾的死士都是暴风城派出的勇士。

    他们正在最后检查一遍装备,最后擦试一遍武器。

    决战即将开始。

    这些死士马上将向东部大6上最富盛名的怡和钱庄,起猛烈而致命的突袭。

    “格杀勿论!”

    ※※※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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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介绍:
今夕,一个体内封有魅魔的失意小人物,受所有人排挤以及同学们戏弄,在他毕业的前几天,一个青春曼妙的女子在他的生命里闪亮登场——宁静慎思的妹妹今梦菲在他生命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随即他的惊险、精彩生活接踵而来。